2008年11月12日星期三

【31】在蓝绿之余的呼吸

(台社发起的连署:http://campaign.tw-npo.org/2008111107492000/index.php?serial=2008111107492000)




本来标题我是想写“在蓝绿之外的呼吸”,但是觉得太矫情了,试想如何就在了一个“之外”呢,我并不是要来宣扬一通尘世缘了、大彻大悟,但凡生活其间的人,总难从中拔除出来,恐怕这也就是人的宿命吧。所以我用了“余”字,这个“余”字夏可君先生研究得很彻底,我就不多说了,我单单说它的简单意思,就是“剩余之余”。因为“余”在古汉语里还有“我”的意思,来个综上所述,我想说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每个“我”都是“剩余之余”。


言归正传,说说目前台湾的所谓蓝绿阵营,毕竟我身不处其中,说起来也实在觉得匮乏,起初只是从电视报纸等零星知道一些消息,后来,也就是去年吧,因为瓦砾当时和一些同仁发起所谓绿色政党计划,我才算知道稍微详细一些;也就是大选之时,当时政策上允许给蓝绿阵营之外的党派一个议政席位,只要该政党在大选中所得选票超过某个指标,于是瓦砾他们就做了一番努力,试图挖掘出在蓝绿阵营之外的第三者。对“绿色政党”有了解的朋友可能就知道,所谓的绿色政党实际上就是一个基于自然环保的组织,相对独立,并不是一种资本利益直接集合起来的政党,我想这也是瓦砾他们当初以之为旗帜的一个缘由吧,也就是说,正是这样的独立性,使得大家相信,可以在蓝绿之外,有一个多少不偏不倚的立场或者说政治位置。


其实我个人对于民主法制之类的问题并不是特别热心,就像上中学时候做选择题一样,尽管你给我的有很多个选项,而且允许我多项选择,但问题和答案之间的联系我不能信任,所以我一直过的生活,都是拒绝选择的生活,问题在于自己,答案也在于自己,不需要另外的开展连线游戏。当然,我这样的想法未免冠冕堂皇,如我之前所说,现状并不因为你之不积极,它就不积极,有些时候,甚至是说,你越是不积极,它就越是积极。这也就是莫斯在礼物研究中引用早期印度的一个资料,是说一个大臣向国王进谏说,要提防那些不接受国王礼物的人,因为即便是再聪明智慧的人,只要接受了国王的礼物,他的聪明智慧就会受到损害,所以那些不接受礼物的人,国王您可应该提防。一方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另一方面,我这个“剩余之余”又不得不给出一个我自己的问题和答案,也就是我的一个独立性,这样就产生了紧张关系。当我们在王土之上为王臣的时候,我们如何知道我们依然是独立的“剩余之余”?当我们知道自己是独立的“剩余之余”的时候,我们如何知道我们并不是在走一条大彻大悟的道路。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骑墙派,我之骑墙非是作为墙头之草,而是本来的,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墙”,你得上去看看自己的风景。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致类似于“集体无意识”的东西,当你身处一个集体、团体、派系之中,有个私下契约,这个私下契约并不是先在,但很多时候,集体并不刻意去提及它(集体只会刻意去提及秩序、制度、责任、义务等),就是关于“我”的不接受礼物那一部分,在进入集体之时,有个同时发生的让渡或者说交付,当然了,是以集体之名义。问题就出在这里,假如一个集体有一千个人,那么这个集体其实私下契约里捆绑了一千个“剩余之余”,那么这些个在私下里、在分散状态下,彼此不交通的“我”,如何在集体中做出共通决议。很显然,只能再次通过集体,而集体的构建之始,就已经隐匿了这种关系,或者换句话说吧,正是集体对一千个“剩余之余”的隐匿,集体才最终获得了最最起码的决断权力。这也是我在这里谈“在蓝绿之余”的必要性,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支持一种在蓝或者在绿的延异性,此延异性允诺“剩余之余”。


瓦砾他们的活动似乎没有最终成功,从他所写的零星文字上,我觉察出他多少有些失落。政治走到今天这种局面,实在让人不敢乐观。比如在这次台社连署事情上,台社坚持把集游作为公民日常生活的一种延伸,而执政者很显然不太接受这么不精准、这么不容易操作的看法,他们捣鼓出来一个所谓的集游法出来,明显是把集游作为了执政的一个延伸,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集游的场域空间逻辑,就是它首先是由民众及政体的,其次才是由政体至民众的。即便要弄出来个集游法,也是始终在民众这个基础之上,而不是出于执政的考虑。应该说,这似乎是当下政治的一个奇点,就是说,政治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抗中撤下战线,反而把碉堡设置在本国的街头巷道,台湾当局的集游法就是一个例子。未来的政治学正是因为涉及了政治的合法性责难,使得问题变得无法沟通。从而使得未来的政治空间里,仅仅剩余一些难民,每个“剩余之余”者无一例外的都是政治难民。这也就是说在蓝绿之余呼吸的必要性,公民除了国家意识之外的本己意识,不单纯是资本利益积累,还有呼吸、触感、体味的本己意识,类似是一场政治诗学的书写,其次也是一场政治犯罪的书写,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太过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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