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2日星期一

【05】某种废物

【Ha Schult】:1939年6月生于德国Parchim。如他自己所说,从六岁就开始艺术探索之路。直到二战的爆发,以及随着二战的结束,德国作为战败国的一系列后果,影响了他的创作。在一次电台访谈节目中,舒尔特这样说:“I saw Berlin when it had died. I saw the first black and white movies from the U.S. and I saw all the people returning from the war in Eastern Europe. Maybe the dialogue between reality and life in my work comes from this time.”在其随后的求学生涯里,他声称有三位艺术家对其影响很大:“Ives Klein, because he made a picture which gave us freedom. A French artist, George Mateu -- for him it was important how he made the picture. And Jackson Pollock. For him the picture was not important, but it was rather the floor, the whole space around it that was important. The picture was only one part of this kind of art.”

在电影《Mein Fuehrer》,柏林几近废墟的景象,蔚为壮观。简直可以成为一种废墟艺术了。那么对于舒尔特来说,废墟又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可以联想到伤痕、疮疤之类的,为何不这样联想呢。我想,舒尔特的内心对这段经历肯定有反复的思索和记忆。突然之间,建筑以及事物,以一种破废的面貌,降临在我们面前。这一点倒是可以联络着和中国的拆毁与重建参照着看。【我将另外撰文来写舒尔特的艺术创作与废墟艺术,以及何成瑶艺术创作的关联等等】在这里,我有意来作个标记,就是废墟艺术的前身,就是对战争的控诉,而且似乎有不可抹除的伤痕、疮疤意识。但接下来舒尔特的艺术创作,比如1970年在慕尼黑以及1976年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用废弃物覆盖街道、广场;还比如今年3月份在意大利罗马的“垃圾人”计划,等等,明显的对废墟艺术作了过滤和提升。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废墟艺术,已经从废墟中抽离出来,使得废弃物,获得一张比废墟更为讽刺以及尖锐的面孔。为什么呢?我想,这也许跟废墟艺术的预设意义太明显有关,似乎废墟艺术就必然和战争捆绑在一起,那么它的批评追溯力量,就不得不打了折扣。然而,在现代社会,制造“废墟”的并不单单是战争。人们不仅以恨别人的名义,促成废墟;而且以爱自己的名义,制造废墟,即垃圾、废弃物等。

1976年,威尼斯圣马可广场

“我们生活在垃圾的时代,不断制造垃圾,也正在成为垃圾。”舒尔特的意思相当明显,而就在这似乎相当明显的意图里,舒尔特赋予“垃圾人”一种归属未来的形态,我们可以从那些垃圾人的造型和空虚的面孔以及后现代式的构造里,读解出未来的形态。那么,这是不是很矛盾呢?我是这么看的:引用舒尔特自己的话说,考古学家从已经失落的古老社会遗留的“垃圾”中,找寻当时的生活方式,同样的,我们目前生活中所产生的各式各样的垃圾,都是后人描画我们这个时代文明生活的依据。“垃圾人就是我们自己的形象。”【我突然想到一个内在逻辑类似的话,见迈克尔·摩尔电影SICKO里的话:判断一个政府的文明程度,就看它如何对待社会的最底层人。】请注意在这里作个停留的标记,因为待会我将再次返回到这里,在返回之前,我们从“我们自己的形象”这个短语,偏离一下。偏离到哪儿呢?偏离到废墟中的柏林,或者柏林中的废墟。于是,我们发现一个巧妙的装置:镜像构成前后的互换,在过去的镜像,也是在未来的镜像。那么,“垃圾人”就获得了一个褶皱,从过去的柏林废墟到想象中的未来考古学,舒尔特实现了身份认同的时间跨越。【这里再作个标记:因为我将撰文来补充这个“身份认同的时间跨越”,并与何成瑶的身体艺术创作关联起来,因为我们会发现,在何成瑶的艺术创作中,这个衔接的空间性更为强烈,而在舒尔特的艺术创作中,时间更显得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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