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电影《Mein Fuehrer》,柏林几近废墟的景象,蔚为壮观。简直可以成为一种废墟艺术了。那么对于舒尔特来说,废墟又意味着什么?也许我们可以联想到伤痕、疮疤之类的,为何不这样联想呢。我想,舒尔特的内心对这段经历肯定有反复的思索和记忆。突然之间,建筑以及事物,以一种破废的面貌,降临在我们面前。这一点倒是可以联络着和中国的拆毁与重建参照着看。【我将另外撰文来写舒尔特的艺术创作与废墟艺术,以及何成瑶艺术创作的关联等等】在这里,我有意来作个标记,就是废墟艺术的前身,就是对战争的控诉,而且似乎有不可抹除的伤痕、疮疤意识。但接下来舒尔特的艺术创作,比如1970年在慕尼黑以及1976年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用废弃物覆盖街道、广场;还比如今年3月份在意大利罗马的“垃圾人”计划,等等,明显的对废墟艺术作了过滤和提升。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废墟艺术,已经从废墟中抽离出来,使得废弃物,获得一张比废墟更为讽刺以及尖锐的面孔。为什么呢?我想,这也许跟废墟艺术的预设意义太明显有关,似乎废墟艺术就必然和战争捆绑在一起,那么它的批评追溯力量,就不得不打了折扣。然而,在现代社会,制造“废墟”的并不单单是战争。人们不仅以恨别人的名义,促成废墟;而且以爱自己的名义,制造废墟,即垃圾、废弃物等。
1976年,威尼斯圣马可广场
“我们生活在垃圾的时代,不断制造垃圾,也正在成为垃圾。”舒尔特的意思相当明显,而就在这似乎相当明显的意图里,舒尔特赋予“垃圾人”一种归属未来的形态,我们可以从那些垃圾人的造型和空虚的面孔以及后现代式的构造里,读解出未来的形态。那么,这是不是很矛盾呢?我是这么看的:引用舒尔特自己的话说,考古学家从已经失落的古老社会遗留的“垃圾”中,找寻当时的生活方式,同样的,我们目前生活中所产生的各式各样的垃圾,都是后人描画我们这个时代文明生活的依据。“垃圾人就是我们自己的形象。”【我突然想到一个内在逻辑类似的话,见迈克尔·摩尔电影SICKO里的话:判断一个政府的文明程度,就看它如何对待社会的最底层人。】请注意在这里作个停留的标记,因为待会我将再次返回到这里,在返回之前,我们从“我们自己的形象”这个短语,偏离一下。偏离到哪儿呢?偏离到废墟中的柏林,或者柏林中的废墟。于是,我们发现一个巧妙的装置:镜像构成前后的互换,在过去的镜像,也是在未来的镜像。那么,“垃圾人”就获得了一个褶皱,从过去的柏林废墟到想象中的未来考古学,舒尔特实现了身份认同的时间跨越。【这里再作个标记:因为我将撰文来补充这个“身份认同的时间跨越”,并与何成瑶的身体艺术创作关联起来,因为我们会发现,在何成瑶的艺术创作中,这个衔接的空间性更为强烈,而在舒尔特的艺术创作中,时间更显得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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